发布日期：2024-08-26 15:45 点击次数：113
母亲去世，兄弟姐妹各自在外，有天二哥在电话里崩溃大哭
父母在世的时候，不管兄弟姐妹跑的多远，过年的时候总是能够相见一面，这或许就是亲情的意义所在，尤其是当父亲去世之后，家里就剩下一个老母亲，几个孩子会更加的想要回家看看，毕竟担心母亲一个人吃不好也穿不好，只是孩子们都已经成家立业，身不由己，儿子忙着给孙子赚钱买房子娶媳妇，女儿在忙着照顾她们的孙子或是外孙，总之，大家都以为有时间，也就渐渐地，不知道时间都去哪了。
父母去世之后，老家再也没有了那种感觉，又加上诸事繁忙，就少有往家里跑，只是头三年可能大家还来往，后来，越来越少联系了。
还记得当初在母亲葬礼结束之后，二哥跟几个兄弟姐妹说的话，如今却都忘了。只是有一天，二哥实在是忍不住了，在电话里崩溃大哭起来。
1.
父母去世后，二哥留在了村子里，倒不是因为他不想出去，是身体不允许，而且年纪也慢慢的大了起来，他喜欢在村子里的感觉。
当年母亲的葬礼结束，二哥就跟几个兄弟姐妹说，要常回来看看，只要回来，自己就在家，就会给他们做饭吃，这还是那个家。当时说这话的时候，几个兄弟姐妹都要哭了，还说着今后是一定常回来看看，但嘴上说的是一回事，现实它又是一回事。
大姐今年都61岁了，孙子也刚结婚，不多久就生下一个孩子，大姐只能帮着照顾重孙子，即便不照顾重孙子，她也会想办法出去，一年四季到处找零活干，因为只要她在家，那个爱喝酒爱打牌又爱打人的老公就会打她。61岁的年龄了，身上还时常青一块紫一块，这样的日子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。
三妹是在所有兄弟姐妹中最幸福的，女儿孝顺，儿子也是名牌大学毕业，老公也能赚钱，都疼她，可这有什么用？
当年逃饥荒，也嫁的远，来娘家的次数少的可怜，甚至在交通不发达的年代，基本上十年才来母亲这里一次，对于远嫁的女儿来说，这就是一个现实。
老四老五结婚晚，现在刚刚在外面站稳脚跟，他们基本上都在为了自己的小家忙活着，母亲在世的时候，他们也会常常打电话回来，只是现在，很少很少了。
大姐和二哥是在所有孩子中最吃苦的，小的时候作为老大和老二，要么帮着父母干活，要么就是在家照顾弟弟妹妹，有一口吃的，也是给他们先吃，自己就饿着肚子。
那年庄稼地里忙，二哥跟着父亲下地干活，车子上带着一壶开水，但乡下的路总是泥泞不堪，暖壶在车上摇晃几下就破裂了，洒了二哥一身。
开水，洒在了孩子身上，可想而知那后果，又加上村里的医疗水平不高，总是想着这问题不大，但随着年龄的增长，腿部的肌肉和表皮组织开始了不规则生长，最后二哥走路出现了问题，一瘸一拐的。
这件事父亲也内疚了好多年，觉得老二娶不上媳妇，都是自己的错。
当然，父亲更担心的是，当父母走了之后，老二该怎么办，他可连个后都没有啊，以后，他的晚年生活该怎么办？
曾经，父亲也不止一次的跟老五商量，让他们多生一个孩子，不管是儿还是闺女，都过继给老二。
但老五的媳妇不同意生孩子，第一个孩子还是剖腹生下来的，这已经是快要了她的老命，她不会再生第二个孩子了。
一直到父亲去世，老二都是和父母住在一起。
2.
腿虽然是有一点不利索，但干活还是很出力的，平时老二和父母一起下地干活，也十分的卖力。
记得小时候老二就喜欢跟着父母去卖菜，他们村还是被附近几个村评为萝卜白菜大队，从这里走出去的白菜特别的好。
家里兄弟姐妹多，二哥有的时候会扒开积雪，掏出白菜的芯给弟弟妹妹带回来吃，那芯冰凉，略微有点甜，主要是能顶饥饿，如果不是家里没东西吃，谁会吃这些东西？
去集镇上卖菜，基本上都是二哥跟着过去，让大姐在家里照顾其他的几个弟弟妹妹。在集镇上，一天的伙食可能就是几个烧饼，渴了就喝点带过去的水，但二哥不舍得吃，那可是烧饼，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，只有在饿的时候，他从边缘掰下来一点吃，剩下的，给弟弟妹妹带回家。
他们就在那间破屋里生活了好多年，直到后来，他们都成家立业了，只有二哥，还跟着父母生活着。
二哥也曾在年轻的时候出去打过几年的工，但因为行动不是很方便，一直受到别人的排挤，甚至是欺负，但他从来不说，是同村的几个人在过年的时候说闲话，被母亲听到了，后来，母亲说什么也不让老二再出去打工了，就这样，二哥算是在村里待了一辈子。
本来还想着再出去打工，奈何父亲意外去世，他就更不敢出门打工了，因为他知道，如果自己一旦出去，老母亲可能就吃不上什么饭，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。
父亲去世之后，几个孩子跟母亲打电话的频率开始增加了，前些年，老五还给家里装了网，没事的时候，他们还可以视频通话，相互见见面，这也算是一种欣慰吧。
母亲也知道他们都在忙，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，也从来没有责怪过他们什么，只是在年底的时候，会不停地问孩子们什么时候能够回来，也会说想孙子和外孙了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见到。
年纪大了，见一面就少一面。
这是母亲常说的话。
这几年，几个人兑钱，把老家给翻新了一下，尤其是屋顶，加上了铁皮，这是近几年村里常见的方式，加了铁皮之后，就再也不怕漏雨了，母亲也再不会被雨水惊醒。
尤其是老五，想要给母亲安装一个空调，因为去年母亲说，如果不是老二在家照顾自己，不是每天帮忙做饭，她恐怕就熬不过那个夏天。
确实，那年夏天不知道为什么，天气异常的热，白天站着不动也会汗流浃背，进厨房做一顿饭，再出来，整个人像是蒸了桑拿一般。
母亲年纪大了，实在是受不了热天气，就常常躺在床上不动，只是一翻身，那背后都是汗水。
看着心疼。
但母亲也没有跟孩子们说，只是年底的时候，大家聚在一起，会说说这件事情。可到了来年，老五想要给母亲安装一个空调，她又拒绝，说那玩意就是浪费电，就是在浪费钱。
结果，母亲还是在一个夏天去世了。
二哥很不理解，昨晚还给母亲做了一顿饭，看着母亲喝了粥，吃了菜，人是好好地，怎么突然间就走了呢？这不应该啊！
邻居们都前来吊唁，也劝他们兄弟姐妹几个看开一点，毕竟年纪大了，好在没有遭什么罪，如果是因为病而去世的，就算是躺在医院，浑身插满管子，那不也是一种罪吗？
那几天天很热，老二腿脚不方便，但还是跟着家里人忙着干活，也只是一会的时间，浑身湿透。
二哥的鞋，还是父亲穿剩下的，脚后跟已经磨平了，鞋带还是2个不同的颜色，那应该是他从别的地方弄下来的，裤子上都是泥巴，这裤子也是老五给二哥在几年前买的，他还一直穿着。
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很多，二哥就在院子里忙活着，大姐带着几个妹妹和弟弟在守灵。
过了今晚，这个家，就只剩下他们几个兄妹了。
3.
葬礼结束，他们要么是着急回去照顾孙子，要么就是工地上老板开始催了。
没办法，大家都很忙，都是抽空回来的，事情办完了，也就马不停蹄的走了。
临走的时候，大姐和几个人都说，咱和别人不一样，别人是父母走了，老家也就没了，但是我们还有一个老二，只要老二在家，我们就要常回来看看，不为看父母，也要看看老二。
二哥这几天苍老了很多很多，他抽了一口烟，慢悠悠的说“不用管我，我在家什么都好，你们照顾好自己就好！”
三妹离得远，家里的事情也多，就先走了，走的时候，她拿走了母亲的拐杖，说是当做纪念。
老五从坟前抓了一把土，洒在自己门口一点，又拿出一个袋子装了点，放在行李包里。
事情办完了，人又都走了。
家里就只剩下二哥一个人。
深夜，二哥在院子里躺着，他抽着烟，看着天空，一时之间，一种莫名的伤感来袭，渐渐地，他抽泣起来，开始哭了起来。
几天前，大家为了母亲的葬礼，不管多忙，不管人在哪，都回来了，包括老三，远嫁了那么多年，常年不回来看看，但知道母亲去世，还是义无反顾回来了。可转眼之间，人都走了，如果不是看到这空空无也的房间，这几天的事情，就像是做了一个梦，一个不真实的梦。
....
日子还是要过，只是这个家，就剩下二哥一个人了。
家里的地，都让二哥一个人种了，毕竟这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，年底的时候，可能会分一点粮食给弟弟，算是有个交代。
二哥像父母一样，喜欢种地，喜欢种菜，尤其是冬天的时候，他种了好多的白菜、萝卜，大姐可能会从外地回来，他就提前给大姐准备好，让她带回家吃。
这样的日子，也是过了好几年。
忘了是哪一年，收成还不错，二哥兜里有了一点钱，在家里装了空调，他还跟老五老四打电话，说家里装了空调，孩子们放了暑假可以回来住，不会热着他们，家里也会有网络，想打游戏就打游戏，家里的葡萄、桃子、黄瓜、西瓜到处都是，比城市里好吃很多，没有打农药，回家可以吃个够。
他很希望孩子们能够回来，回来看看这个家，只是孩子们比较黏自己的父母，他说的再好，也没人回来，那地里的西瓜，院子里的葡萄都吃不完，甚至开始烂在地上，也没人来摘了。
农村就是这样，尤其是盛夏，天气热，几乎是没啥人在村里，很多就算是留守儿童，也会在暑假的时候去外地找父母。现在的村里，就只剩下一些老年人，和像二哥这样的人。
有时候二哥就站在村口看着傍晚的黄昏，尤其是刚下过雨的下午，他总是担心地里庄稼会被雨水淹没，就会去看看，算是一种散步吧。
村子里，已经没什么人了，只是偶然会零星的看到几个年纪大的人在说话。
往东边说连续三家，都在外地打工，也只有年底回家；西边这一家，房子盖得很好看，标准的农村小洋房，但是前几年老人去世之后，她的2个儿子都在福建买了房子，估计也是不回来了；还有挨着自己家最近的这户，老人去世之后，她的儿子儿媳妇都去了外地，这个家算是不回来了，门口都是杂草，她家院子里还有一棵葡萄树，当年二哥喜欢去他们家偷吃，现在她家钥匙就在自己手里，但也很少去打开门了。
想着想着，二哥开始哭了起来，他跟几个弟弟妹妹打过去电话，在电话里，泣不成声。
4.
“想你们了！”
二哥给老五他们打了视频电话，镜头里，大姐在抱着孩子，老三在做饭，老四老五好像也在忙着别的事情。
有人喊“二哥”，有人喊“大伯”，总是一时间，镜头那里很热闹！
二哥控制了一下情绪，但听嗓音还是有哭腔、
二哥先问了一下闲话，说了一下家里的庄稼长得多好，然后才说“你们啥时候有空回来看看我，我想你们了！”
这话一出，也是令几个人猝不及防，说实话，二哥是很少说这样煽情的话，他一直以来，都是比较坚强的。
当年父亲去世，他和母亲一个人在家，生活再苦也不曾多说什么，几个人跟他说，有困难记得张口，他也从来没张过嘴。
这一次，可能是真的是内心委屈吧。
大姐也哭了，她是想回家，想看看那个曾经的家，但是走不开，孩子们还小，离不开她，就算是回去了，那个老公可能也是常常跟她要钱，没钱就会被打，她也实在是不想回去。
三妹眼睛湿润了，她这些年是回来最少的，父母在的时候就不曾多回来，如今，回来的可能性就更小了。
其实二哥知道，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，都为了自己的小家在忙活着，他也无数次的这么劝着自己，说到了年底就能够见面了，都是一家人，见面是早晚的事情。
只是这几年，有的时候不是老四说不回来过年了，就是老五说回家的票没买到，总之就是，回家的路，好难！
记得小时候，甚至是前些年，父母还在的时候，临近过年，大家一个接一个的从外地回来，不管雪下的多大，不管农村的冬天有多冷，他们都回来。
二哥就喜欢弄一些干柴火，在屋里点燃，大家围在一起烤火，有的时候会往火堆里扔一个地瓜或是土豆，他们喜欢这样吃，因为小时候就是这样吃的，他们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没粮食吃的冬天。
只是如今，再也没有那种场景了。
二哥的情绪慢慢平稳了，也就不再哭了，视频的结尾，甚至还笑笑说家里没啥事，不用挂念，记得常打电话就好。
突然，老五的儿子出现在镜头前，他喊着“大伯，我们过年的时候都回去，你等着我们哦！”
二哥喜出望外，他连连点头“好好好，我的乖乖，大伯等你们回来，给你们做好吃的！”
挂了电话，二哥点燃了一支烟，猛吸一口，又缓缓吐出。这一刻，他心里很愉快。
今年这个年，二哥有了盼头！
